俄國：烏蘭烏德

離開熟悉的蒙古，動身往陌生的俄國，其實是個很自我掙扎的舉動。

蒙古的一切都太熟悉，不論是人、是文字語言，還是這個髒髒亂亂的烏蘭巴托。要離開的前一晚，在少少三人的餞別晚會上，真的覺得百感交集。一方面不動身就沒有辦法開始已經期待了一年多的歐亞大陸旅行，另一方面，又不想離開這個閒適的地方。雖然生活起來並不便利、城市人並不友善，有時候甚至覺得有點無聊，但是已經不想離開了。

不過鬧鐘一響，還是乖乖地起床、打包，揹著大背往火車站前進。

為了想去貝加爾湖，也為了不要買到比較貴的國際火車，我買的車票是從烏蘭巴托到烏蘭烏德的巴士。從烏蘭巴托進入俄國的公路，相對的路況好許多，至少全程都有柏油舖路。車是俄國的車，和蒙古自己的長途巴士一比，就硬是高級舒服了一級。從烏蘭巴托坐到俄國的烏蘭烏德，加上出入關，大概是13小時。在車上屁顛屁顛地坐著，聽著四周半蒙文、半俄文的講話聲，也是憂喜參半。想著蒙古人們告誡的「俄國人都很凶狠」，還有網路上流傳的「戰鬥民族」影片們，也不知道在俄國旅遊是禍是福。

市中心的列寧大頭

在台灣臨上機前，在機場看到斗大的告示牌，說明進入香港不能「擁有」（不只是隨身，而是只要擁有都不行）防狼噴霧、防身棍等武器。實在是不明白香港這樣的國際機場，怎麼會禁止遊客擁有防身物品？不過摸摸鼻子，本來準備的防狼噴霧只好寄回家不帶了。之後，我身上的口袋中總會放一把小刀，雖然想想若真遇到甚麼壞事，應該是很難有用武之地，但總是放著安心。在蒙古鄉下人家裡時，為了切肉隨手拿出來，還被驚奇地揶揄了一陣：「啊，居然隨身帶著刀。」

到烏蘭烏德的市中心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，沙發衝浪網站認識的Marika已經等候多時。在沙發衝浪上，相對於歐洲人參與的大量來說，俄國實在是個難以找借宿的地方。不過還好我夠幸運，在俄國的第一站就連絡到這位曾在台灣讀過兩年書的布里雅特女孩。她和她的爸爸媽媽住在一起，雙方也都是布里雅特人，但並不大會說布里雅特語。

布里雅特是蒙古的一支，在西伯利亞蒙古，緊靠貝加爾湖的東岸，這裡是布里雅特自治區，首府即是烏蘭烏德。他們的語言和蒙文蠻接近，只是一些母音的發音不同。但這裡的官方語言已經是俄文，布里雅特語僅在求學階段會上個兩、三年。我有時候嘗試用蒙文在街上溝通，但大概是我的發音不對，或是他們沒聽懂，總是用俄文回我話。雞同鴨講。

烏蘭烏德雖然是布里雅特自治區的首府，也只是個小小的城市。在烏蘭烏德的兩天半中，Marika全程帶我，先是幫我買手機sim卡、逛市區，也帶我到博物館去參觀。布里雅特傳統的木雕房子最讓我驚艷。這樣的木雕不只在博物館裡收藏，在烏蘭烏德市區中心也能看到，不過大都略老舊腐朽。Marika說她之前招待的沙發客，最喜歡的也是市中心的這些房子。聽說當地政府也想要把這些市中心的木建築拆掉，土地另作他用。這樣講的時候，Marika搖搖頭，十分不以為然。這些老房子才是觀光可以推廣的重點，希望政府能夠意識到。

在博物館；說是大戶人家的木雕門

市中心的木房子，仍有人在使用

市中心木房子之二

        第一次嘗試沙發衝浪，給我的經驗非常的好。或許也是因為第一次，讓我對Marika和她家人的好客和親切（全程帶我遊覽烏蘭烏德、回到她家有媽媽準備好的食物、去她父母開的小餐館吃免錢...）總是回味再三，烏蘭烏德也成為我在俄國最喜歡的城市。離去前，在Marika幫我提供意見、詢問過後，我決定到貝加爾湖最南的角角，從那裏往北沿湖露宿個兩三天，純粹享受湖邊的靜謐。